若中国不想继续被美国欺负,就要用人民币去
从“中伊25年协议”签订的那一刻开始,伊朗人的嗓门和叫价都肉眼可见地变高了。后来外媒更是传出风声,据说伊朗还要砸下大单子买歼-10C。
自从将自己纳入全球经济圈以来,我国对于美元的控制力和风险从未掉以轻心。但如此直白地把“人民币结算”甩到桌面上来,这也真是第一遭。
为什么始终对美元体系抱有戒心?当然是看多了远近诸国活生生甚至血淋淋的例子。若中国不想继续被美国欺负,就要用人民币去挑战;毕竟对面早已证明,为了利益几乎没什么事做不出来。
“富”与“强”的关系
美国从摆脱大英控制、独立建国,到逐渐成为全球一超的过程,实际上也可以视作是一堂美元上位的公开课,向全世界论证了“富”与“强”之间的关系:富到一定程度之后,必须相应提升政治军事等等更有威慑力的能量,否则极易沦为别人的提款机。
在显赫一时的“日不落”帝国看来,美国这个前殖民地虽然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幸运躲过了战火、又把握机会多方卖军火赚得盆满钵满,但从大局上看,也不过是个暴发户远房表弟而已。然而“布雷顿森林体系”的诞生,很快就打醒了前世界霸主的优越幻梦。
二战结束后,欧亚几大强国无一例外被打穷了,连食物都得靠配给,但美国的黄金储备却冲上了全球首位,甚至超越了其余所有国家的总和。不止如此,美国还用这些财力对各国放送大量援助、低息贷款,看似好心做慈善,实打实地增强了对各国的控制力度。
如果说英国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美国的“好心好意”,等到苏伊士运河危机之后也八成醒过味来了——曾经全球说话都响当当的殖民大国,踢到了埃及这个铁板,实际上就是因为影响力已经逐渐被美国取代,殖民时代打下的基本盘渐渐架空。
美元就像是美国羁縻各国的链条,随着国力日盛而逐渐成为全球“硬通货”。这个规则就是“布雷顿森林体系”,用双挂钩+双固定奠定了美元虽为一国货币、却能通行全球的地位。
等到这个体系崩塌,基辛格又在沙特一通骚操作,成功地把美元和战略意义举足轻重的石油捆绑起来,美元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。在二战后漫长的时间里,美元一直都是美国借以维系其全球经济霸权、掠夺利益的一大利器。
人见人爱的美刀
美元在全世界的超然地位,有无数例子可以佐证,例如近年来逐渐解密、被传得玄而又玄、简直可以直接登上《今古传奇》的“沙特买东风”事件。
位居蕴藏大量油气的中东、又当着逊尼派国家的老大,沙特一直都是字面意义上“富得流油”的国家,然而到了八十年代,周围风波不断,这个国家也开始担忧自己的“富而不强”了。
害怕压不住场子,自己国内又没啥工业底蕴,沙特开始到处谋求购买威力够大的武器。虽然号称“不差钱”、价钱好商量,但美国拒绝把飞机导弹卖给沙特,据说这是因为美国内部犹太财团游说作梗,反正架子高高摆起、就是不卖给你。
越是急用越是不让买的态度过于刺激,那段时间沙特的买买买遍及各国——英法德不说了,连西班牙都和它有军售交易,目标最后指向了中国的东风3。
由于当时两国还没建交,据说这笔买卖得靠巴基斯坦从中牵线、还煞费苦心地编了不少台面上的理由,情节曲折比小说还好看。
然而在如此重要的交易中,请注意一个细节:虽然这波交易美国并没参与,但无论是沙特付给英国买飞机的亿美元,还是付给中国买东风的35亿美元,都是用的绿票子美刀。
美元在全球的“人见人爱”程度,由此可见一斑——在很多国家都花得出去,不存在卖家拒收的风险。
和沙特这笔买卖达成之前,我们的外汇储备只有20多亿美元,想要买点什么东西的腾挪余地显然不够充足,可见对于当时中国来说,美元的购买力和通用性都十分重要。
印钱=收割
既然美元那么好用,为什么多年以来、一直都有不同的国家和经济体想方设法地搞“美元解绑”、“去美元化”甚至搞出挑战美元地位的货币?这仍然要回到“富”与“强”关系的问题上去。
当一个国家富到一定程度,必然会把资源投注到政治军事等方面,就好像穷人中了一笔大彩票,但凡聪明点的一定会先花钱升级安保、雇佣保镖。这类行为说得好听是为了自保,要是不怕难听那就是“随时准备去从别人手上争夺更多的利益”。
“富而不强”因此沦为提款机国家的例子就更多了,比如坐拥欧亚腹地、堪称前苏联工业心脏的乌克兰。
分家时它拿到的“遗产”不可谓不丰厚,有核、有能造航母的船厂、还有人称“最美轰炸机”的图-,然而遗产清单上的大部分东西它都没保住。拆的拆、卖的卖、抵债的抵债,很快就把自己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国家。
之后乌克兰的境遇如何呢?克里米亚跑了,乌东地区闹着也要跑,连安稳过日子的局面都没了,还指望什么经济发展?怕不是白日做梦。
美国显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,美元在全球畅行无阻的同时,航母战斗群的威慑力可是从未消减。
它不但拥有能够争夺利益的实力,也确实这么做了——经济危机来了,就坐在家里开印钞机多印美元,这些“印刷品”拿出去就可以买真材实料的商品;这一手甚至现在拜登也还在用。
更赤裸裸的掠夺出现在东亚金融危机,一波收割过去,东亚诸国“辛辛苦苦几十年,一夜回到独立前”。不少人痛骂金融大鳄索罗斯是“魔鬼”,但冷静下来想想,要是没有美元强势地位作为背书,真的能这么轻松地卷走大把财富?
而对于中国来说,在危机中即使并没有落得泰铢那样的下场,看着周边经济体曾经的繁华局面一夜之间近乎灰飞烟灭,对于美元霸权自带的负面效果,怕也有了更加刻骨铭心的理解。
美元系统:拆台与反拆台
经济这玩意就像是跷跷板,这头上去了,另一头必然就会掉下来——美国靠着美元获利,就必然有另一方甚至多方的利益受到损害。全球这么多国家也不乏明眼人,看出了美元某种意义上就是定时炸弹,按钮还操纵在别人手里的那种。于是各种规避风险的操作也随之出现。
在美国看来,这样的出头鸟是必须要迎头痛击的。开玩笑,我现在躺着吸血就靠美元体系,你随便玩个障眼花招就躲到体系外,相当于享受便利却不肯交保护费,到时候人人起而效尤、那还了得?
有了SWIFT(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)这套耳目,美国得以监控全球范围内大部分资金流向,再把SWIFT用作大棒,又可以从经济上制裁和自己不对盘的国家。而美国之所以对SWIFT有着绝大的控制力,其根源又与美元的压倒性地位息息相关。
朝鲜、两伊、利比亚、俄罗斯等国的金融机构多多少少都吃过SWIFT的苦头,一边要打压,一边要挣脱,冲突矛盾愈演愈烈,也就催生出了更多抱有“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”想法的旁观者。
带头搞欧元石油结算的萨达姆,死于传说中的“大杀器”;筹备“非元”的卡大佐,坟头草也已经挺高了。
就连国家不大、实力不强的委内瑞拉,一看经济不景气也抛出概念“替代美元的石油币”,当然最后这个不见得有多少实际威胁,倒是利用大众焦虑、蹭热点的色彩更浓一些。
以上是能力不太强、或者已经死在沙滩上的;其他能力够强的经济体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单纯小白兔,中国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举动不必多说,欧元是怎么来的?INSTEX又是怎么回事?当然,“去美元化”中最好的例子,大概应该是俄罗斯。
前车之鉴俄罗斯
“牢不可破的联盟”崩解之初,叶利钦按照西方经济规则搞休克疗法、一门心思想对俄罗斯进行改造的时候,原本是指望跟着欧美走、大家一起做买卖的。
当时经济领域说了算的多是人称“自由派”的大佬,说白了就是按西方玩法走,搞开放、搞市场经济,以为只要摒弃了意识形态的对抗,西方诸国就会接纳自己。然而理想有多丰满、现实就有多骨感。
俄罗斯倒是我本将心托明月,奈何换来的是乌克兰等等问题上的多年搞事,经济上也一直被反复制裁,卢布贬值之下国家账面极其难看。政客的嘴会骗人,但拿到手里的利益不会骗人,长期压制之下俄罗斯国内的自由派逐渐失势。
而美国挑头的经济制裁,则刺激俄罗斯干脆从年开始掀了桌子,自己搞自己的金融信息系统,到年更是图穷匕见,去美元化全面铺开——减持美债,增持黄金。比如最简单的卖石油卖天然气,俄方最大的生产商早就挑明了默认结算用欧元。
当初敢在这事上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萨达姆已经死了十五年,但同样这么干的俄罗斯,却至今仍然蹦跶得很欢。不但在乌克兰那一片存在感爆炸,就连远在中东的阿萨德,人家说要保就也保下来了!
顺便说一句,安克雷奇之后,俄罗斯那位频频出镜、游过漓江又马不停蹄去敲打印度、到处针对美国放硬话的外长拉夫罗夫,原本可也是俄罗斯内部著名的自由派。北方邻居踩过的坑,我们还是不要跟着也去踩了。
一句话,对于活在当下的国家来说,沉下心来赚钱并没有错,但要是一门心思只知道赚钱,那就是立于危墙之下而不自知了。
从伊朗开始反击
众所周知,被美国强势制裁几十年翻不了身的伊朗一拿到“中伊25年协议”,立刻就喊话对美国要价,要求一次性取消制裁,“不考虑循序渐进的计划”。没过几天,外媒已经开始吹风伊朗要砸大单买歼-10C了。
不管这些风声的真实度有多少,制裁没解除的前提下,哪怕伊朗想用美元也是不好使的。不管是直接石油换货,还是走人民币来作为交易媒介,反正“我要跨过你美元体系”的威胁态度先摆出来再说。
从伊朗开始的一串连锁反应,真正意义在哪里?
首先在于原本低调的“不用美元”现在是明晃晃地摆上台面了,如果说伊朗的操作无异于当面叫板,我们又何尝不是?而对其他国家来说,“逐渐与美元松绑”、结果不但没被美国锤死、似乎反而还活得更滋润的例子,看在旁观者的眼里会有什么反应?
结语
对于美元绑架、美元吸血之类的问题,我国目睹了远近诸国那么多活生生甚至血淋淋的例子,当然不可能毫无防备。比如推动人民币国际化、与部分国家实行“以物易物”的古老方式绕开美元、甚至反过来绑架美元,其实都是防备美元霸权的未雨绸缪。
其中道理说穿了一点都不复杂——若中国不想继续被美国欺负,就要用人民币去挑战。不过,此前的策略始终不能算是进攻,至多只能叫做止损或者规避风险;真正的挑战或曰反攻,依然要从伊朗协议这个节点算起,随后正在秣马厉兵的,则是数字人民币的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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